怀山长公主府中,夜灯朦胧。

    坐在床边按摩的丫鬟又累又困,恍恍惚惚地打起了盹儿,原本闭目躺着的梁牧很快察觉到了,一脚将她踢倒在地,骂道:“贱妇!爷还没睡,你倒先睡了,看我不打死你!”

    丫鬟魂飞魄散,哭着求饶道:“大爷饶命,奴婢再也不敢了!”

    梁牧在泰安长公主府中被关押了几天,今日下午才被放出来,这会子身上的伤疼得睡不着,满心里憋屈愤怒,正要找一个出气筒,当即跳下床照着丫鬟身上又是一脚,骂道:“贱妇!爷疼得睡不着,你倒睡得挺香,你竟比爷还自在了!”

    他这里一吵嚷,怀山长公主匆匆忙忙地赶过来,一看这情形,连忙劝道:“你身上的伤还没好,你不要命了,为这种东西发脾气,万一牵动旧伤,又得多养好些天!”

    梁牧又照着丫鬟身上重重踢了一脚,骂道:“滚!”

    丫鬟哭着走了,怀山长公主沉着脸说道:“深更半夜的,你发什么疯!传扬出去,又要说咱们苛待下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花钱买的毛丫头,就算打死了,又能怎么样?”梁牧道,“我身上疼得睡不着,心烦,母亲,罗家跟李家这么欺负咱们,难道就这么算了?我咽不下这口气!”

    怀山长公主也是恨得牙痒痒,道:“算了?怎么可能算了!不让她们身败名裂,我就不姓燕!”

    梁牧往床上歪着,嘿嘿地笑了起来:“顾惜惜还没回家吧?李妙英是在跟英国公家说亲吧?母亲,你说我要是放出风声去,就说那天我在城隍庙里玩了她两个,她们两家是不是得气死?”

    “为这种小贱人,犯不上坏了你的名声。”怀山长公主沉吟着说道,“你将来还要说亲呢,传出这种事就越发不好找了。”

    梁牧道: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,她两个我也凑活了。”

    他想起顾惜惜的容貌身段,心里一阵痒痒,又道:“只要传出去我跟她们有首尾,说不定她们两家真把女儿给了我。”

    “这种小贱人,休想进咱们家的门!”怀山长公主冷着脸说道。

    “等她们进了门,想搓圆搓扁,还不是你一句话?”梁牧笑道,“等我玩腻了,跳井投河,随便母亲怎么处置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死了这条心吧!”怀山长公主瞪他一眼,“就算再不济,这两家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,想要报仇的话,就别在这上头打主意,趁着如今顾惜惜还没回家,先把风声放出去,坏了她的名头,咱们也算出口气。”

    梁牧有些失望,半晌才道:“可惜,那天不知被谁搅局,差点就上了手。”

    怀山长公主见他吃了这么大亏,还在惦记这件事,气不打一处来:“一天到晚,就知道那档子事!我看你早晚坏在这事上!你还是好好想想,该如何报仇吧!”

    怀山长公主离开后,又换了个丫鬟来给梁牧按摩,梁牧正闭着眼睛似睡非睡,忽然觉得丫鬟停了手,正要伸脚去踢,耳中听见吱呀一声,门关上了。

    梁牧睁开眼睛,顿时魂飞魄散。

    丫鬟昏倒在边上,床前站着魏谦,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梁牧一骨碌爬起来,正要叫人,眼前寒光一闪,魏谦的弯刀已经架上了他的脖子。

    “敢叫,就杀了你。”魏谦淡淡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