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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没有父亲?未婚生子、离婚、丧父,还是……?

    看出柏松鹤一脸小心翼翼,在斟酌如何措辞,才不会伤害到自己“敏感又脆弱的心灵”,魏亭笑了笑说:“不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我妈妈没有结婚,我……是她买精生的。”

    柏松鹤心里更是惊异。世间百态,为了得到继承者,有的人出轨,有的人打针吃药做试管,有的人钻法律空子借腹代孕,像这样自己买精生子的,他还是第一次听说。

    “那时候有这个技术了?而且,不合法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,虽然国内不合法,但是魏家的人想弄的话,还是办得到的。”

    “确实,单身生育,用的也是自己的身体,又不会真的伤害到别人。”柏松鹤跟着应和。

    对这个话题,魏亭不置可否,继续说:“你应该知道,我们家做的是珠宝生意。我妈妈当时是最寄予厚望的接班人,根本没有心情去谈恋爱或者结婚,被家里人催烦了,就干脆去医院自己生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后来……?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铀玻璃么?”魏亭打断了他的话。

    铀玻璃,一种由铀的氧化物制成的玻璃,在暗处会折射莹莹绿光。然而,长期使用铀玻璃制成的器皿,铀元素本身的放射性会对人体造成不小危害。

    在它彻底停产的二战之前,英国着名的玻璃制造商,比如巴格利和戴维森,用铀玻璃雕刻出来的艺术品,在当时富人阶层的藏品中屡见不鲜。

    就算是现在的古董交易市场,偶尔也会有不知从哪流落出来的铀玻璃的身影出现。

    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,柏松鹤还是点了点头:“以前在一个收藏家那里见过。”

    “怀我的时候,有人送了她一个古董花瓶。花瓶很美,像诗里的那句葡萄美酒夜光杯一样。妈妈很喜欢这个花瓶。然后,我一生下来,就是两性畸形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隐晦。语气平淡,没有凛冽的哀愁,也没有慨叹,像是在娓娓叙述另外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的事,但是柏松鹤从中可窥见家族残酷斗争的一隅龃龉。

    “因为这件事,妈妈和他们闹得很僵,也不愿意把我丢在魏家,所以她去哪,我也跟着去哪。我记得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吧,那时候我们在北方的一个小城市,冬天很冷,环境也没现在好,只能去公共浴室洗澡。”

    柏松鹤没再插嘴,静静地听他讲自己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虽然我……但我总不能去女澡堂吧?只能去男的那边。但是又怕被别人发现自己和别人哪里不同,只好每次趁着快关门人少的时候去。那家洗澡堂的老板姓刘,跟我说,可以给我留个门,让我单独进去洗。”

    成年人藏在以关爱之名里的龌龊伎俩,轻而易举就能让青涩果实毫无防备地被伤害。

    几乎不假思索地,柏松鹤说:“你没去吧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还好你没去,这人……肯定不怀好意。”

    “之前有好几次,我看到他借收票的时候偷窥女澡堂,我哪里敢答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