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yAn陈家今日宴请宾客,门前车水马龙,好不热闹。

    闹闹嚷嚷了一整日,直至夜深时分,东石巷方渐渐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陈家长子长媳并肩立在门前送客,笑意融融的,礼数周全又不失热情。

    陈兴南一身鸦青长袍,头戴白玉冠,身带文气又不失随和,端的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气派。只是白净的面庞此时红彤彤一片,眼瞧着人也站立不稳,晃晃悠悠扶住了门框,勉强站直了身子,才不至于在贵客面前丢了丑去。

    而他身侧的陈家长媳汤玉蕤今日穿着也很讲究,身着洒金石榴裙,腕间一只水头上好的玉镯,乌发尽数拢起,戴了只点满珍珠的元宝冠,明媚不失气度。浅笑站立,如同画中仕nV一样。

    汤玉蕤身后站着一个影子一样的奴仆,身量极高,低着头,手上提着个雕着石榴团纹的食盒。

    她手悄然一g,陈兴南身后小厮极有眼sE地上前扶住了他的主子。随后才指了指这食盒,含笑对客道:“先前曾闻,李夫人近来胃口不佳,连累着人都消瘦了。这是妾身外祖厨娘家传手艺渍的梅子,极是开胃,妾身特地备了一些,并非贵重东西,只是妾身一片心意,还请李大人收下,好赏个机会叫我陈家为大人解忧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漂亮,又似隐含深意。

    容yAn郡守常是一面笑模样,闻言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那食盒,又将视线落到了汤玉蕤身上,旋即掠过。

    “说起来,妾身早应亲去拜访李夫人,只是听闻此事,不敢叨扰。待过些时日,李夫人安了胎,妾身定然前去讨杯喜茶去。且先恭祝李大人早得贵子!”她嘴里说着吉祥话,兼之容貌秀丽,话又说的好听,落在听者耳中,便越发讨喜了。

    那李大人身形略矮胖,五官普通,但很是白净,笑起来分外和善。他与夫人成婚八载,膝下只得了三个nV儿,此番李夫人得了喜,更是日思夜想盼着坐个男胎,好延续他老李家三代单传的香火。

    闻言更是笑眯了眼,活像庙上供奉的弥勒佛,他挥手让身边小厮接食盒,乐呵呵地道:“有劳陈夫人记挂拙荆,她近来最喜酸杏酸枣。说起来这满容yAn,实在是再找不到你这样的T贴人儿了。至于陈家一片忠心,我更是常常同拙荆提起,她也是赞不绝口呢!”

    又见那小厮接食盒时,被沉甸甸的食盒坠地一个趔趄,更是心叹这陈家妇甚是周全T贴,低低斥了那险些丢了丑的小厮两句,再看汤玉蕤就越发顺眼,和善道:“陈家仁善之家,底蕴深厚常做善事,前任郡守大人调走前,可是同我说了许多陈家的义举善行,我可都记在心里的。”

    又顺道夸了两句醉醺醺靠在小厮身上的陈兴南:“常闻守昌晨兢夕厉,好学不倦,前程一片大好啊。”

    汤玉蕤欠了欠身,替自家夫君谢过郡守。

    直至李大人的车架远了,才收回脸上笑意。低声吩咐小厮将陈兴南送回院子,余光瞥见瑟缩在巷口徘徊不肯离去的乞丐,又叮嘱下人将宴上剩的菜捡些好的舍给他们。紧接着内院管事嬷嬷来请,又去张罗安排宴后的杂事儿。

    待一应事务尽数安置妥当,才长叹一口气,靠在圈椅上闭目养神。

    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、影子一样的阿渡适时地将热茶送到她嘴边,低声道:“温度正好,姑娘用些吧。”

    汤玉蕤微微低头,眼睛都懒得睁开,就着他的手饮了几口茶水。

    阿渡盯着她饮水,不免瞧到了她沾了茶水越发润泽饱满的唇瓣,一时有些挪不开眼。

    但他很快垂下了眸子,放轻了步子挪到了她的身后,粗糙却温暖的大手放在了她的头上,收着力道替她按r0ux位,消疲解乏。

    花厅里静悄悄的,只余他们主仆二人,汤玉蕤便顺势靠到了他宽厚有力的怀中。

    阿渡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将那几个字咽了下去,呼x1放的更缓,来压抑愈发欢快的心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