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悄无声息的融入黑暗之中,只留下那条黑色的裂缝如同深渊一般对两人无声的邀请。

    狄更斯突然产生了退意,破败木门间那狭小的黑暗好像化作了实体,它探出无数柔软滑腻的手臂,毫无规律的扭动着抓向他。

    细密的汗珠从鬓角渗出,狄更斯不由得攥紧了衣角,粗糙的布料摩挲着手心,带来些许真实的触感,僵硬着步子想要离开这个地方。

    那种无法言语的诡异扭曲感,弥漫在空气之中,通过他每一次的呼吸,不停的涌入他瘦小的身躯。

    似乎下一秒他就会被那种恐惧感撑破,变成被扎烂的气球一样,留下满地的碎片。

    “你还好吗?你的脸色似乎有点难看。”友人关切温和的声音将笼罩在身上的薄膜撕破,狄更斯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般弯下腰不断的干呕着。

    胃袋在翻涌,好像被人强行灌入了冰冷的海水一般,那种沉重的寒冷感让狄更斯感觉很不好受。

    男人见狄更斯痛苦的样子吓了一跳,连忙上前扶住了不断干呕的狄更斯,“放松放松,我知道这里的环境有点糟糕,但是,该死的,你没告诉我你有洁癖!”

    狄更斯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臂,属于活人的温度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安慰,干呕也逐渐停止了。

    男人轻轻拍打着狄更斯的后背,有些生疏僵硬,他只在很小的时候见母亲这么做过,为了安慰那被野狼吓哭的弟弟。

    “很抱歉,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,不过我没有洁癖。”接过友人的手帕,狄更斯有些窘迫的擦了擦嘴。

    再次向那破旧的木门看去时,刚刚的感觉已经消失了,那只是一扇破败且肮脏的木门而已。刚才的恐惧此时逐渐化作了好奇和探究。

    或许是家带给他的探究精神,此时的他无比想要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样子的。

    那里面有着什么?呓语般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盘旋,狄更斯出神的凝望着缝隙。

    友人松了口气,“没事就好,可能是你待在房间里太久了,有点着凉了。”狄更斯将手帕收了起来,准备清洗干净在还给对方。

    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,顺带帮狄更斯整理了一下,“走吧,我们进去坐坐。这个机会很难得的。”

    琥珀色的眼睛像极了某种珍藏的宝石,此时此刻折射着让人心悸的神色,兴奋,期待,狂热。

    木门之后是一条极为窄小的小巷,只够一个成年男人勉强行动,如果对面来人那么两方都会被堵在小巷里。

    空气中弥漫着植物腐烂的味道,长满青苔的墙壁上时不时滴落水滴,细小的水滴溅落在地面让狄更斯总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存在。

    走了一会,男人停下了脚步,前面的路已经完全被黑暗吞噬,看不清有多长。

    狄更斯踮起脚尖往前看去,黑漆漆的一片,看不清任何东西。狭窄,黑暗,湿润,狄更斯联想到了某些动物的食道,而他们就是卡在喉咙里的骨头。

    “我记得这里会有一盏灯。”男人在四周摸索着,湿滑的墙壁上有着一个一个凹陷进去的石台。

    男人摸索到了第三个石台,找到了那盏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