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是被酒精刺激到了痛觉,楚元宸眉心紧拧,呼吸也粗重了几分,开始抗拒她的摆弄。

    崔蓉蓉托起他的后背,放下裁好的布条,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头,上身猛地一沉,又躺回了原地。

    手被带着压在他身下,崔蓉蓉没能站稳,一个踉跄栽倒,下巴撞在他坚硬的肩骨上,牙齿磕到嘴唇,痛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
    嘴里漫开腥味,崔蓉蓉往盆里吐了口血沫,不满地拧了一把他没有受伤的左耳。

    楚元宸察觉到了什么,嗓音沙哑地喃喃:“娘……宸儿错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好像在做噩梦,而且梦到了很痛苦的事情。

    崔蓉蓉没再欺负他,面对面拽起他的身体,以自己的肩膀作为支撑,架着他坐起来包扎。

    迷迷糊糊间,楚元宸转了转脸,吐出恨恨的磨牙声:“杀、杀了他们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语气绝望又悲愤,崔蓉蓉手间动作顿了一下。

    没有多久,包扎完成了。

    柜子里有干净的男款外衫,是“崔蓉蓉”为渣爹缝制的。不过渣爹整日眠花宿柳不见人影,“她”还没能来得及送出去,现在正巧给难住了。

   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崔蓉蓉才帮楚元宸套好。

    雪浓打了水过来清洁地板,她也没闲着休息,换了身上的脏衣后,端起桌旁焚烧诗稿的小火盆,去房间门口焚烧污秽的血衣碎片了。

    四十五分钟的时间,她们处理好了所有痕迹,把楚元宸藏在了床底下。

    珠侬和卢婆子打开院门的时候,闻到了若有似无的怪味。

    “啥味儿啊,真熏人。”

    见到正房灯光明亮,两人对视一眼,心照不宣地露出了冷笑。

    “哟,回来得倒是早呢,难不成是收到好消息了?”

    “且看夫人找不找她喽,那种好事,她怕是做梦都要笑醒吧?”

    她们站在院中嘀咕了一会儿,也没进去问候主人,转身扭腰回了房间。

    三更梆响,冬荷院彻底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仲秋时节夜凉如水,桌案上的灯盏散发出黯淡的橘光,时不时传来灯花炸裂的哔剥声响。

    雪浓躺在外间榻上,肚子咕噜吵闹不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