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hello……”尽管心里再三建设，但看到顾之的那一瞬间，裴炎还是忍不住心慌。
对面开着床头夜灯，和他这边灯火通明的房间不一样，暖黄的柔光衬得顾之没有那么严肃。
两人都没有先开口说话。
可能是镜头里的灯光太过温柔，彼此的气氛也是温温的，他盯了片刻后眼神又开始涣散，渐渐酒精重新上头。
晕晕乎乎的感觉再次袭来，他盯着镜头里面无表情的少年，突然大脑一迟钝，咧嘴一笑，“顾之…没想到你就是我的「神秘恩人」啊，嘿嘿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不过仔细一想你很可疑哦！”裴炎莫名意识到了什么，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头，仰头望着天花板，自言自语道：“不对哎，你帮我找了房子…之后你又成了我的邻居…嗯？”
他的脑子已经僵住，总觉得顾之是「神秘恩人」这件事不像是巧合，但是让他继续往深里想，他又道不出一二三来。
“顾之……”裴炎稳住自己乱张望的小脑袋，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，两手抓着手机，一脸严肃地盯着前置镜头。
对面的顾之此时没有带眼镜，比平时的样子柔和了三分，但紧闭的唇线压抑着怒气，他已经看出了裴炎是在“夜色”的五楼客房，那夸张华丽的装修他再熟悉不过了。
“…嗯？”他也知道裴炎应该是喝醉了，便顺着他的话回应，想看看这个醉鬼想说什么。
裴炎双手举着手机有点累，他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中央。一手拿着手机，一手揉了揉眼睛。
镜头正好对准了裴炎红通通的脸，少年的眼皮已经睁不开了，大脑更没法转动。但他好像又有什么话要告诉对面的人，嘟了嘟嘴酝酿了好久，一张口就是软绵绵的一句：“顾之……”
“……”
他不应该祈祷醉鬼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。
按照平时的作息习惯，现在这个点应该是顾之的深度睡眠时间。平时入睡前他会把手机关静音。但今晚却特地调大了手机音量。
他的睡眠也很浅，今晚还做了一个不太愉快的梦。裴炎来电时，他刚好从噩梦中挣脱。
当时的第一个念头，就是想看到裴炎，所以才有了这个视频通话。
顾之苦笑，眼神贪婪的盯着对方，不愿放过每一个角落。但内心…很看不起这样的自己。
顾之啊顾之，你这是何必呢。
“嘿嘿……”快入睡的裴炎突然傻笑起来，镜头画面变黑，小醉鬼把手机扣在了床上。
随后少年嘟嘟囔囔了几句也听不清，但顾之还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“谢谢你”三字。
“原来你只想说这个。”之后就没有声音了，但顾之没有挂断通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