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回听林曼云淡风轻说起以前，齐砚就忍不住替她生气。她那时候是跟她那位好友去了深市的，帮着那位好友一起打拼事业，但她并不贪心，赚了些钱还清债，第二年就回去复读了。
复读的时候，整整一年都在努力，生怕出什么岔子，可最后依旧没能拿到通知书，也是直到那时候，她才知道自己的成绩被调包了，不光成绩被调包，连学籍也不是她的。
平时不管做什么都笑呵呵的林曼，只有提到这件事才会冷脸愤怒，一整年的努力都成了无用功，不，准确的说应该是两年。
知道成绩被调包，学籍被顶替，林曼也绝望地去找人家争辩过。然而并没有用，人家甚至还恶劣的威胁，是不是想让她爸丢了村小的工作。
不管什么原因，既然他能回到这时候，必定要让林曼走上自己想走的路。从平江县坐班车到江城得将近两个小时，一早出发，正好赶上饭点。
陈教授住的是小洋楼，跟江城大学教职工家属院隔得也不远，因此很好找。
老两口唯一的女儿离婚以后就出国了，前年寄信回来，说是在国外结婚了，老两口背地里不知道抹了多少泪。
这些年教教书，养些花草树，心里也想开了。
“陈爷爷”齐砚自然不好意思空手来，手里两盒茶叶晃来晃去晃的陈教授眼花。
“哟，普洱？”陈教授接过来看了又看，欢喜的舍不得放下。
张奶奶听见声音，从厨房出来，斜了陈教授一眼，又怪齐砚：“来就来，还带什么东西”
“张兰同志，你又假客气了，孩子的心意，咱们老的收着就是了”
陈爷爷他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，就好一口茶。
“咱们离开京市那会儿，小砚还流鼻涕呢，拉着咱家元元不让走，这一晃都十好几年了”陈教授不免感叹一句物是人非。
张兰推了推他“行了行了，茶叶还堵不住你的嘴”
齐砚憔悴的样子二老也瞧在眼里，等饭吃完，才问他这一趟是来干嘛的，要说特地坐一天一夜的火车赶来看他们老俩口，那可不切实际。
“江城我不太熟，所以才来找您的，有位长辈家的孩子今年高考，怀疑分数被调包了，所以想问问您这事儿该怎么处理？”
陈教授一听就皱眉了，这些年求他办事的数不胜数，他都一一推了，要不是齐砚的爷爷是故交，他这会儿只怕都轰他出去了。
“不是您想的那样，确实是成绩不错，而且……英语很好”齐砚特地补了一句。
陈教授想了一下，也知道他话里的意思。政策越来越好，但国内外交人才太稀缺，一口带着方言的外语根本没办法去国际上发言，所以这几年国家一直在大力培养外交人才。
“你小子可别诓我，要不是你说的那样，打的可不是你的脸”
陈教授话说的难听，但也在理，可哪怕说他敬重的长辈，他不愿意人家讲林曼一点不好，于是他很认真地说：
“我都查清楚了，这事儿真的有问题，您也知道我这脾气，要真没把握我也不会来找您”再没人比齐砚还了解这件事了，他三言两语把林曼的事说了一遍：“您要真不信，把林曼的档案调出来就知道了，学籍还能有假吗？”